春意盈盈。海棠树下,落英满地。靠在竹椅上,手中持一诗集。凑近书简,眼帘微闭,若有若无的墨香从远方飘来,刹那间在心底掀起涟漪。仿佛流光逆转,带我穿越千年云烟……这里,该是卫国的土地。空中吹来春秋时的风,单纯而温暖,带来《诗经》的耳语。“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是征夫与妻子纯粹的感情,美好的不掺一点杂质,在千军万马的沙场上,成为心中最炽烈的色彩。“山无棱,天地合,夏雨雪,乃敢与君绝!”那是怎样烈性的女子呢?在她的爱面前,苍天也会让三分吧!“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春秋人便是这样敢爱,敢恨,敢言,敢当。《诗经》中的自由无束,又给后世留下几许温暖的背影?荷塘,月影,兰亭,浆声。那个“惊起一滩鸥鹭”的美丽女子,是否已经归岸?少女时的易安,也曾有“眼波才动被人猜”的羞怯,“斜飞宝鸭衬相思”的小小喜悦。当爱情来了又去,易安经历了太多大悲大喜。她的词里,总有一腔兰舟独行的愁绪。“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满地黄龙依然堆积,,她又在寻什么呢?家已破,国又危。也曾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感慨,却怎也敌不过晚来风急,留落一地茫然。找不到的,何止是归路,还是无可避匿的失措,山河亡失的痛惜,曾经相守又别离的点点滴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蒋捷的词里,少有圆满和相聚,却总有淡淡的遗憾,几抹轻轻的忧愁。时光无情,白驹过隙,当年的华服少年今天已是满鬓华发,不能没有感慨。记得那阙《听雨》,忧忆起荒唐的年少时光,立在僧庐门下,却只叹“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天江矿邈,风疾云低,蒋捷的词正如一只孤雁,向生命的渡口飞去。只留他问白鸥,“是身留,是心留?”微风细雨中的那幢小楼,油灯昏黄依旧。望去,只能隐隐见到靠在窗边清雅男子的剪影,手中托着亡妻的翠。如今方叹“当时只道是寻常,”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生死只是一线之间,回首时间,方才遗恨千年。纳兰容若的忧伤,深入骨血,融进宇宙行间。
忆起当年“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幸福,只能“沉思往事立斜阳,”问一句“谁念西风独自凉”。有谁,还会陪他登上小船,四处漂流,体味生命的悲伤与快意?梦方醒,一树梨花,在眼前飘零。那些遗失千年的思绪,化为诗词,凝入我心。亦真亦幻,似梦非景。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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