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心底站成一道风景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断章》
她个子很高,胖乎乎的像只憨厚的熊猫;她笑起来很甜,轻扬的嘴角加上甜软的梨涡,看起来让人觉得像是咬了一大口草莓味的棉花糖;她,是我心底的一道风景,不像落日夕阳的弘壮,不似婉转溪流的轻灵,而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的森林,是世间最温润可爱的风景。
初次遇见,她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大松树下教室里的人喧哗、拥挤,而她却充耳不闻,仰头去望头顶枝桠浓密的松树,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儿飞来,在松针葱郁的枝头停留片刻,再飞走时,在翅膀的缝隙中漏下斑驳阳光,轻柔的洒在她肉嘟嘟的脸上,我恍惚间觉得有一刹那的静谧,时光居息,再回神时,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唤她:“刘渝,别傻站着,过来报名。”
哦,原来她的名字,叫作“鱿鱼”。
渐渐熟悉,她站在教室走廊上,皱眉催我念书。同样是不满十岁的孩子,稚气未褪,乳臭未干,可她偏偏多了一份沉稳与安静。被老师任命为大组长的她,校服干净的像刚买来的,一走近,还能嗅见空气中一缕薰衣草的香,亦如她的气息,清甜,令人心安。
当我背书时,她站在我面前,眉宇微敛着,看不出她是否生了气,我又是否出了错,但眸子里的光,时而盈满,时而暗淡,手捏着书的一角,轻敲桌面,温润如她,在背书上却严厉极了,决不允许我又半点差错。
与她深交,她又站在手工桌前,心灵手巧如传说中兰心慧质的织女,一双剪子“咔嚓咔嚓”,双手灵活地将纸片折叠、翻转,有时,她会偷偷塞给我一两件她亲手做的手工,或是灵动活泼的千纸鹤,又或是好似会喷吐芬芳的玫瑰,我也渐渐对手工产生了兴趣,在闲暇时间,把岁月变得安静、恬雅。
离别时分,她站在学校走廊上,轻轻招手唤我的名字,升入初中,我与她虽只隔一间教室,交往却愈加减少,颇有几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她就站在那儿,背着光,低着头告诉我,她要离开了。
去哪儿?重庆。与她做了多时好友,我竟没想到过,渝就是重庆的简称。是的呢,她本就不属于这儿,她要离开了。
那日中午,我趴在课桌上哭了许久,想她的微笑,想她在背书时微皱的眉,想她站在走廊上孤寂的影,想她的温润,她的美好,泪水在静谧流逝的岁月里,浅浅的淌……….
刘渝,你知道吗?我也曾想过与你来一场祭奠青春的旅行,像书中说的那样,“跋山涉水,篝火星辰,茫茫万里,欢笑无期,看夕阳,数叶落,苍穹四暮,河曲向晚,天明路长,且歌且行,”去共赏人世间的风景,来感谢你陪伴我成长的那段岁月。
再见,再见时,我会变成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