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懂得心中那个花园,不是所有种子都可以播种,也不只是播种一类种子、阳光、空气、水份、行人驻足的目光,别院的花芳,一一相濡以沫,才是恰到好处。
万籁此俱寂,惟闻钟馨声
初春,微凉,天欲亮,鸡啼倦。
我依恋床榻的温暖,外祖母轻轻在我耳边呵气:“我看秘密去了,你来不来?”。好奇心害死猫。陡时,遵从外祖母的“圣旨”。我们在市中心小跑,薄冷的空气调整我的呼吸,两旁的橱窗吸引我的注意,“快跑!秘密来了——呀!”
祖孙二人站在楼顶,太阳像从天而降的礼物,缓缓抽却“礼盒”——缠绕的迷云,阳光尽情倾洒,在我的睫毛上跳跃,万物被跳跃的音符叫醒,啊,春来了,“嘘,这是仅与春天的秘密!”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夏日炎炎,懒身动弹,烦燥不安,空调伴眠。外祖父说:“不如来学毛笔字吧。我虽然写得不好,但还是可以教你。”这般戏谑又诚恳的话,略微思索,便执上了墨笔,横撇竖捺,基本笔画,书桌前高大的泡桐树竟成了十来只蝉的演唱表演现场,他们唱得也真够难听,是四四拍,不不,是……胡思乱想着,未料想笔下的字如同畸形蜈蚣盘曲,“蝉儿叫很好听啊?”外祖父故意把“啊”读成上扬的调,霎时,空气像淋了汽油一样,“星星之火”也能成为爆炸的导火线。敛气收心,气随提笔走,心由笔墨跳,蜈蚣变蚯蚓,蚯蚓变鹰爪,宣纸上的“静”越来越来清晰。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
自古逢秋悲寂寥。
“《人生若只如初见》,以后见词如见人。”汐抚摩着封皮上的将要凋零的败花,我倔强地扬起头别过她的目光,咬牙切齿地想“为什么天下的宴筵最终都要散呢?”这般拊心地想,不由将这话滚落出来,“因为这是为了迎接下一场筵席,就是秋天是为了迎接春天……”
“除却巫山不是云。”
“天涯若比邻。”
时间像开了个无可厚非的玩笑,用六年韶华张本,离别触手可即,我选择了接受,接受下一声宴筵,再一片的云。
岂伊地气暖?自知岁寒心
我到了第二个离别的十字路口,这一次的暴雨来得出乎意料的崩溃,久在异乡的双亲归来,迁徙自贡的生活已至,人生地不熟,家乡成了地图上小小的点,前进的风吹得小鸟只得翅膀扑楞无得回首。孤单是最可怕的巨浪,侵蚀着我的坚强,直到“世界末日”前一天,桌面摆着阿尔卑斯棒棒糖、金蒂巧克力、卡贴、绿箭口香糖,便利贴上的字歪歪扭扭,内容也傻透了“我佛慈悲赐你在有生之年过完第16年生日,孩子,明天末日我们一起过,阿门!”眼眶是不堪一击的防线。
既然选择了远方,就不顾风雨兼程,留给世界的永远是背影,未知的岁月在前面焕发金光,引导我们去探索、去追求!
春天,我种下勤奋的向日葵,拔掉懒惰的杂草。
夏天,我撒下沉静的睡莲,清理浮躁的水葫芦。
秋天,我栽下接受的雪松,剔除任性的虬木。
冬天,我插下勇敢的白梅,挖走逃避的含羞草。
你瞧,你瞧,这是我的花园!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花园,或雍华,或清雅,或简陋,或拥乱,关键取决你是否勤于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