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结成的老茧,慢慢长在了父亲的手里。虽不是像看林人的手一般长满了老茧,但已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老皮。这是时光看的见的证明。
时光拉长了我的身影,我的手也慢慢变大了,却也还是比不上父亲那大而有力的手。那是一双粗糙,却又温暖的手。
记忆里每个寒冷的冬天,写作业都是苦差。手指在冰冷的空气里变得僵硬,我只能尽可能地将笔杆握正然后奋笔疾书。当我终于以惊人的速度写完了作业,我便立即放下笔,冲去厨房,把手伸在火炉口取暖。有好几次,因为冻得太久,我的手已僵硬住了,烤了半天都没暖和过来。我心急了,不停地揉搓着。父亲伸过他那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将我的小手整个包裹在他的掌心。冰冷的空气霎时被隔绝在外,没有一丝风可以趁机挤进指缝里。父亲手心粗糙的茧摩擦着我细嫩的手背,一股暖流自他掌心流淌到我的心田。那双手带给我的温暖,抵御了寒冬里的阵阵冷风,陪我度过一个个难熬的冬天。
辛苦的工作令父亲的手长了好几道伤痕,天气一干燥便会在手指上崩开一条条细长的血口。有一天,我看见父亲抽屉里没贴上的配好药的棉花。等到父亲在家时,我假装打开抽屉,指着棉花问坐在旁边的父亲“这是什么?““是我的药,嫌麻烦,没贴上。”父亲毫不在意地回答。但我缠着父亲,拉住他的手,一定要让他敷上药。在我的央求下他终于坐下,忸怩地伸出了手。我轻柔地张开爸爸的手,幼时记忆里父亲宽厚温暖舒适的手已被岁月刻下了一道道皱纹,摸着硬硬糙糙的。我白皙稚嫩的小手在父亲手里,显得父亲的手泛黄沧桑。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内疚,轻轻地揉着父亲的手,想抚平上面的沟壑。父亲感到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我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小心地为那些伤口贴上药膏。
也许我的父亲,不像奶奶把爱溢于言表,天天对着我念叨,但这种不善言辞的爱却渐渐氤氲在我的心中,始终温暖着我感动着我。或许很多时候就如“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很少用言语表达对父母的爱,可我总是缠着父亲,而父亲也不会让我走开。许多时候我们只是默默地互相陪伴,但互相陪伴已经足够温暖。
大手牵着小手,父亲的手给我关怀,这份爱会一直藏在手心里慢慢膨胀。但我盼望着,当我长大了,我也能成为爸爸手心里的温暖,给予爸爸最温暖的支持与爱。我也能像爸爸一样,用双手撑起生活的重量,把手心里的温暖传递给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