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是个妄想症患者。他总是说我想太多了。 他还很认真地告诉别人,千万不要轻易,轻易的听信一个妄想症患者的话。我只提醒一遍。 其实听听也无妨,信不信是自己的事。 我只想发自内心的说说,我遇到的一个人,我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她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真的,发自内心的。 那天上着课,天边下着雨,淅淅沥沥。老师讲得枯燥,我已无心听课,摆弄着我的漫画书。她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旁。像一个天使一样,穿着洁白的裙子,一头乌黑长发。她哪儿也不去,只偏偏做到了我的旁边,我还很清晰的记得,那一刻,全班同学看我时嫉妒的眼神。 她说,她叫赵榛。赵钱孙李的赵,榛子的榛。声音很甜,令人陶醉。 医生又来让我吃药,看到了我写下的东西,笑笑,走了。我写的东西,有人信,有人不信。 赵榛说她喜欢樱花,我说我喜欢藤树。她说藤树有很多种,问我喜欢哪一种?我不知道,藤枝多的我都喜欢。 每节课上,我俩畅谈着梦想。她最渴望的,就是去日本看樱花。 中国没有吗? 日本的最好看。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我又想起了天上的月亮,难道外国的月亮真的比较圆? 你不懂。她拍拍我蓬松的头发,一脸向往的说,那里的樱花,最纯真。 我说我想当个作家,把一切我见的、我想的写出来,写给人们看。她问我现在怎么样了?我无奈的摇摇头,写是写了很多,少有人看。 她笑了,我也笑了,全班也笑了,竟一时无语。 医生又来让我吃药,我说不吃。医生很生气,我也很生气。 数月来,我与她几乎无话不谈,我们成了关系最好的知音。谁说男女之间不可以有纯洁的友谊?我们不就是嘛?可我又不敢确定,我,真的是吗? 每每,我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悄悄凝望着她。她让我学习,我便学习;她让我出去玩,我便出去。只想一心将她讨好,让她别对我冷漠,让她知道她很重要,对于孤独的我来说。我所有的话,只能对她倾诉,因为只有她能听懂,我所有的文章,只有她看,因为只有她明白。 我们也常常坐到星空下看月亮,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直到月亮也有了倦色,直到下课铃声轻快的响起,在我们走回去的街道上,不知几时添了几分诗意。偶尔看到有路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我们也只是相抿一笑,知道他们不会懂。 我们走在星辰之下,晚风拂面,好不惬意!可是医生又来催促我吃药,我转身到一家商店,匆匆买了药吃了下去,可是一回头,她却不在原地。整条街上,只剩我一个人。 天色已晚,除了路灯,已看不到光亮的地方。刚才还在催我吃药的医生,现在也不知去哪里玩了。这样不负责任的医生,怪不得我的病一直不会好呢! 我急了,四下里寻找,穿街窜巷,走东跑西,拼命呼喊她的名字。可茫茫城市之中,夜过半,家家户户都已熟睡,空有我一人的声音在高楼间回荡,寂静,凄清。 你到哪里去了?该上课了,我们回去吧!声音很无助,却得不到回答。 渐渐声音里带了哭腔。写到这里,我竟然也有些想哭。 我四处问同学们,他们像木头人似的,都不回答我。 医生冲了进来,把我按住。收了我的本子和笔,他们喂我吃药,我很听话,只是想让她回来。突然看见,窗外有个医生伫立,看着我,笑笑,走了。 我明白了,我不仅仅把她当作朋友。可是,她抛下我走了。我突然感到一种沧桑感,爱情原本有三种境界。第一种,自己喜欢一个人,她也很喜欢自己,自然皆大欢喜;第二种,自己喜欢她,她却不喜欢你,而自己还是依然固执的喜欢她,有点悲伤;第三种,你只能说,她若安好,便是晴天。我顿时有种无助感,医生们盯着我看,像一只怪物一样。我只能祝她安好。可今天却是与阴天。 而此时,我突然悟到了第四种境界,若不能相恋,不如不相见。 她走了,让我来不及珍藏。 看到了床头的一瓶DDV,一瓶毒药而已。我知道它的药效,喝下它,就会让我五脏俱焚,肝肠俱裂,生不如死。可我还是拿起了它,一饮而尽! 其实,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是一个人的眼神,或者是一句话,就足以令我高兴一整天。高兴着,渐渐想哭。顿时,我清晰了。既然不能控制,为何不顺其自然?当写到这句话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当你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世界又变了回来。 医生看到我喝了下去,中了毒,笑笑,走了。 高二:王一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