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墙畔
草径院后,我的承包地
近两分的一爿,长着她的孩子
一颗颗泡桐,几人高了
大白杨、银杏树
个个腰不弯,骨节不疼
哗啦啦滾过头顶的风
和她笑的皱纹一模一样
两棵柿子树,吐出一枝
憨态可掬的头颅
不过,我有点恨它
空中堆满的绿色句号
休止符一样,伤心呀
她已来不了
病床上的她
喉咙里,咕噜咕噜的痰
在风中有渐黄的气色
拎着锄头
进入这片领地
天已渐凉,风裹住露珠
或高或低的茅草伏地
掩不住蛐蛐的呼唤
双脚埋进草丛,有些深
走不动岁月
天下雨就好了
能藏住我的泪水
天空并不想出卖自己的作品
我只有抓紧锄头
拼命地挖掘,把种子和悲伤
一起掩埋。水可以打开每一扇门
包括天堂和那个
渐行渐远的背影
手里紧攥一颗人间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