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到豪门,她喜欢在午后暖暖的阳光里懒在宽大的水床上看小说,看劳伦斯粉《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还喜欢听听肖邦的钢琴曲,她忘不了出嫁时她戴着花冠,牵婚纱拖尾的花童都有六个。
然而好景不长,丈夫乘鹤西去,那时她才三十岁,第三个孩子出生。接下来,她两手空空,变得一无所有,靠给人烫衣服为生。过去的富太太,时间一长,竟能把嫩嫩的手指弄出皮来,她的过去和现在真的是天渊之别。
即使这样,每一天睡觉前,她都会有两手习惯来回折叠,之后用装满热水的大茶缸烫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虽然是亲人给的,但适当裁剪,效果还是不错,虽然孩子穿得破旧,却总比同龄人要干净平整。
在活跃的年代,她的儿子偶尔无心向学,和异性朋友到处跑去参加各项活动,只有她,当活动结束后,在无人的角落轻轻拉孩子的上衣,把嘴贴近耳朵说:“男人要有风度,做事要有头有尾,不管狂风暴雨,一定要送异性回家。”
她一直认为,人离不开水,要懂得养生。没有钱,她就去跟好友换工,于是,她又回到自己的家乡,帮纯朴的人们烫衣服,再接过人们从山崖里连根拔起的菊。
事过多年,儿子每天总忘不了书桌上必有的黄菊花,金黄的花瓣,在母亲熟练放的情况下,在杯子里沉浮。这一杯茶,让爱看书的他经常回头,房间内,母亲正用心烫衣服,他想着母亲所说的,当眼睛疲惫时,喝喝不但可缓解,而且不会有头痛,虽然他不是太懂,但他隐约感觉到,母亲再普通,也跟别人双亲不同。
女人身上最强大的柔性,再坑洼也能生存。女人身上最美的坚定不移地做她正确的事,谁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