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说“伤得起”三个字。在我看来,这三个字中有饱受挫折却永不言败的坚韧;有历经沧桑而高洁出尘的飘逸;更有相信自己并为之奋斗的傲骨。我们的人生正因为有了伤痛,有了跌倒,有了跌宕,才有了高峰和低谷,才有了壮美的风景。所以,伤痛,是我们人生路上最靓丽的风景线。
东晋·菊
他,是一个误落尘网的闲人,他的前世也许就是南山之下的一朵菊花,恬淡自得,不受世俗沾染,也许是桃花源中的一位隐者,许是因为在尘世受尽创痛,才决定放下一切,归隐山林,从此与酒作伴。他自号“五柳先生”,明明是满腹才学却说自己“不求甚解”,这一句“不求甚解”里有多少的无奈和惆怅?谁又能理解他的伤痛?在那样一个腐朽的年代里,他不愿左右逢源,他不愿曲意奉承,他只愿追求真我,追求自由。他今生来到人间,是为了将自己的前生今世诉诸苍生,然后化成一朵菊花飘然远去,远去无痕迹。他不喜凡尘,在苦闷不得志中选择退隐山林,决意过上“带月荷锄归”的日子,就算是“草盛豆苗稀“又怎么样?就算露水沾衣又何妨?但求愿无违。
他在那段黑暗的岁月中,如同一朵清幽的菊花,他向世人,向历史,用自己的悠然证明了:伤痛,是他人生路上亮丽的风景线。
宋代·兰
她,早年生活优渥,淡雅的她泛舟湖上,写得一首“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她是宋代最令人瞩目的词人,是婉约派的代表人物。她生活在繁荣和战乱的交接年代,因此她的词具有明显的分界。前期的词,表达了她对自由生活的享受和追求,后期的词,与前期有天壤之别:后期的词表现了她对故国旧事的怀念,而她也变成了一个坚强的女性。我忘不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哀怨与忧伤;我忘不了“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凄凉和悲哀;我更忘不了“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壮和磅礴……她的词,永远都那么哀婉,读来朗朗上口,合上书卷,脑海里就浮现出当时她的模样:黑发如瀑,青丝白衣,眉若远山,就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淡漠的女子,如兰般高洁不容玷污的女子,即使是漠然,但也隐约透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在那个饱受内忧和外患纠缠的年代,如同一株出尘的兰花,她向世人,向历史,用自己的幽雅展现了:伤痛,是她人生路上亮丽的风景线。
民国·莲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你是爱,是暖,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是怎样一个清淡如莲的女子,她是中国最伟大的女性建筑师,她也是一位优秀的诗人和作家。她的一生,该是不寂寞的。拥有着令世上众多女子羡慕的美貌的她有徐志摩炽热的爱,有梁思成温柔的呵护,还有金岳霖无私的关怀,可她的诗文却常给人落寞之感。她太过清醒,当年,在剑桥与志摩相恋,可那时的志摩已有家室,即使作为接受了进步思想的开明人士,她和他仍然不被世俗看好,于是在恋爱到最高潮的时候她却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留下志摩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最终,志摩热烈的爱焚了自己,也毁灭了她,她对志摩的歉疚持续到生命的尽头。有人质疑她,说她抛弃了志摩。对于我而言,我不能赞同这种说法。她虽然在一个解放了思想的家里生长,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有着对于爱情的忠贞观念、对偏见的在意和对平静生活的向往。也许,徐志摩和她志同道合,他们都是才华横溢的那一类人,志摩能给她罗曼蒂克式的浪漫,而梁思成虽然没有志摩高深的文学造诣,却能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这也就是她在自己尚存一丝清醒之时决然离开的原因吧。殊不知人有时应该迷惘一些,这样才能安逸一世。
她在烟雨江南的小巷走过,化为西湖中的一朵白莲,她向世人,向历史表达了:伤痛,是人生路上亮丽的风景线。
现代·竹
她是一名好老师,为了救自己的学生,用纤瘦的身体挡下了车的撞击,从此再也无法站起。她不像菊的隐逸,也没有莲的高雅,她却有竹的挺拔和坚韧,敢于承担,敢于面对,顽强奋斗是她最好的代名词。在经历了生死关头之后,她苏醒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的学生怎么样了,这是一位怎样伟大的老师?当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双腿,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痛哭
流涕,怨天尤人,仅仅是转过头去,流下两行眼泪,然后又擦干,再转过头时,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她说:“我永远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我已经和我的父母度过了二十八年的日子,而那些孩子们,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这句朴实的话语让无数人为之动容。当人们在为她惋惜的时候,她却已经微笑着昂起头回到讲台上,执起教鞭,看那桃李满天下,微笑昂首,笑对人生。
她在浮华的都市中用自己的坚毅造就了奇迹,她向世人,向历史证明:伤痛,是人生路上亮丽的风景线。
是啊,伤痛不仅仅会给我们带来痛苦,更多的是在痊愈后变得更加强大,能“伤得起”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我们还有力量去战斗。所以,让我们仰起头,对着破云而出的
阳光大喊“伤痛,是我人生亮丽的风景线”吧,让伤痛转换成力量,让这力量激励我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