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说:“人生最美是清欢。”他所谓的“清欢”,是在纷繁尘世中内心依然保持安稳平静。而我觉得,只需找一方阳光恰好的角落,安静地独自享受一段书中的旅途,这便是我的清欢了。
回想从前,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热爱读书的。
那是意识初醒,还处于懵懂的时期。孩童时的我哪里愿意安分地坐在板凳上,看那些生疏的黑色符号死板地扭曲在一块,无非是被制作精美的玩偶、奇形怪状的稀奇小玩意儿吸引。摆弄了一会儿后,好奇心又促使自己把全部精力用来对付挂在古旧抽屉上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锁。而很快,又会扔下锁,迎着风,跟着一只蜻蜓后面跑。
再长大了些,我仍没有对书表示出很大兴趣,因为我发觉我的童年还尚未结束,比起捧着书,我更愿意拉上几个玩伴,做各式各样的游戏,在澄净的蓝天下,放飞自由。口中吟哦次数最多的诗,不过是李白的《静夜思》。
尘缘总是突然诞生的,就像我与书籍。突然有一天,我开始沉浸于书中了,着迷于简单文字拼凑起的世间最美的情,感动于那些文学大家对往事深情的回忆。只存活于书中世界的一个个人物,鲜活到你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们的气息,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你的影子,甚至是你生活的影子,亲切而又温暖。
各式的书籍渐渐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于阳春三月的清晨,于烈日炎炎的午后,于夕阳无限的傍晚,于寒风凛冽的冬夜,待在某个角落,捧书细读。或赏花,或品茶,或听雨……我在某个场景,总想用此刻的心情去领悟作家们置身于此的心灵感受,如同电影回放,更像跨越时间与空间之后,与他们面对面促膝长谈。
我站在冉阿让的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苍老又刚毅的脸庞,目送着他带着另一个娇小纤弱的人,缓慢而虔诚地隐进巴黎浓厚的夜雾中;我看见黄花满地的庭院,李清照独自守着窗,杯中酒尽,窗外冷雨纷飞;我看着佝偻瘦削的福贵,拉着一头同样瘦骨嶙峋的老牛,慢悠悠地踏过田埂,哼着他的小调。
从书中,我学习了他们的生活经验与信念,并在无形之中,被他们的情绪牵动,不自觉的欣喜、痛苦、思索、遗憾。
该是这样罢,在阳光刚好照到的角落,枕一方柔软,窗外风和日丽,窗内诗意盎然。我执一本心爱的书籍,享受只来自书中的静谧。
岁月静好,一享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