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手,把你带到我身边,这双经历过酸甜苦辣,经历过人间沧桑的手,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外公家住得离海很近,小时候外公常常带着我去海边玩。海风瑟瑟,惊涛拍岸,湛蓝的海水与蔚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几只海鸥在海面上自由地飞翔,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沙滩照耀得尤为金黄。
我与外公来到沙滩上,一同欣赏这海边奇景。幼小的我突发奇想,如果把鞋脱掉,把脚泡在海水里,那得有多舒服呀!我搀着外公,稚嫩的声音响起:“外公,我们把鞋脱掉,去海水里玩好不好?”外公看到我充满期待的目光,道:“好!”说着便往海水里走去,海水渐渐淹没脚底,清凉叙爽,外公紧紧牵着我的手,生怕我被浪花带走似的。那时我才注意到,外公的手不同于我的光滑,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细纹,肤色暗黄,但又显得有力,指尖秃秃的,指甲早已陷入肉里,似乎没有了生长的活力,显得枯燥而毫无生机——外公已经老了。
外公望着不远处有人在捡贝壳,灵机一动,兴奋地对我说:“我们来捡贝壳吧,我给你做贝壳手链!”我便道不及待地捡起贝壳来。
这时的外公就像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炯炯有神的眼晴紧紧地盯着地面,瞪得大大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贝壳,左瞧瞧,右望望,不停地忙活着,然而又坐在地上,盘着腿,细心地挑拣着贝壳。不知不觉中,一大箩筐的精品贝壳已呈现在我面前,不知哪里找来的绳子,外公坐在沙滩上给贝壳凿洞。
我突然发现,外公的手上有一条条细细的疤痕,是在工作时受伤的,这几条疤痕在外公的手上尤为刺眼,深褐色的疤痕已陷入肉里,泛着淡淡血丝,鲜红而又深暗。不紧不慢地敲击着贝壳,隐隐几滴血珠从疤口溢出,而外公却不管不顾,用熟练的手法,继续做着手链,最后送到我面前的是一条极其漂亮的手链,但我却只注意到那“血痕累累”的手,心里不由得隐隐生疼。
海风瑟瑟,吹来的是温暖,很多的回忆,都还紧紧跟着我,像影子一样,像外公过牵着我的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