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浅深。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一直以为“佛”该是世上最睿智的人了。一直以为,王国维的“有我之境”是世上最高妙的境界。世界上既存在“人”这一会思维、会感春悲秋的动物,万物才渐渐露出他们的真面目。
直到有一天,翻开那样一本书,满眼都是汪洋恣肆,爆发奔涌的“自由”。“不知蝶亦庄欤?庄亦蝶欤?是耶非耶?”“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读罢掩卷慨然,好一个逍遥的庄子,好一个本真的世界!
由此可见,“佛”是个啰嗦的人,虫本生活在水中自得其乐,他却将无限的悲悯同样地施加与小虫身上,“人的情怀”“人的判断”,就这样无端地累及小虫。我想,倘若小虫有知,定会惊诧,人类何来这多如此奇怪的想法?
李易安的《如梦令》堪称绝唱,“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道出那“雨疏风骤”的愁情。可殊不知,没有而今的凋零,何有来年的新绿?庄子曾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样,子非花,安知花之凋凄于叶之盛?
见到斜阳,顿生“一鞭残照里”的凄愁;见到流水,顿生“六朝如梦”的慨叹,,见到花谢花开,云舒云卷,我们的态度因何只是“任”和“看”呢?见到子规暮雨,我们的心底因何只有愁与哀呢?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抛开那一方小我的天空,去除心灵的天赋哀情的桎梏。到自然中去,到本真中去。斜阳是黄昏的眼眸,细雨是春草的滋养,流水是尘埃的荡涤,花谢花开是自然的更替。
我们从自然中走来,我们也曾“惯看了秋日春风”我们有一双纯真的眼睛,滤去繁重的愁郁,滤去琐碎的多情。天地万物,一切都还是开辟时那般明亮清新,呼吸春秋的风,依然沁人心脾;沐浴唐宋的雨,依旧凉爽如新。
世人何来寻自苦,斜阳暮雨本无情。
堤边新柳年年绿,非是王孙不思回。
重整旗鼓观万物,哪有春愁与秋悲。
不如披蓑戴笠往,斜风细雨不须归。
不须叹惋,不须彷徨,洗却铅华,抛尽杂念,眼中将是一个逍遥美丽的世界。春来草自绿,水到渠自成。